混个给老韩的16年生贺，其实本来是只有双花的并且是乐乐生贺的，后来发现做不到（。
为什么还是妖色性也？作者表示已经被逼疯
双鬼篇竟然还不是完结，这个世界意外太多（。
小伙伴们再爱我一次（。
顺便ball ball小天使们，给我点评论好不好，只看不评我压力很大啊
不吹不黑，本文是系列正经完结篇！完结篇！完结篇！
在经历了只有上下→为喻黄加中→为小周加番外→为策爷加外传的痛苦系列发展之后，所有系列前文埋下的人物谜团本文都将揭晓！
前文请走妖色性也tag。本篇除双花外包含前文所有CP，即韩叶喻黄林方双鬼江周，虽然一半都是打酱油的（。
私设诸多，有原创女角色，请做好心理准备。
【妖色性也·终】——千夕
孙哲平醒来时，李迅正守在他床边。
“……你这个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你正为我守灵呢。”李迅的神情非常不好，孙哲平顿了一顿，勾起嘴角似乎是想笑一下，开口。
李迅的神色并未因他醒来而有所变化。
孙哲平不知，他的眸子不是平常有的墨色，亦非展现神兽之力时的惑人紫色。
——轩少曾与他讲过，孙哲平的眸子若是变成了惨淡的银灰，便为大凶之兆。
一如此时。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他醒了没？”来人尚未走近，清亮的声音已传到他们耳中，“哦……醒了啊。嗯？你的眼睛怎么是这个颜色，你是妖怪？”虽然语意颇为惊讶，但他并无惧怕之意，亦无憎恨之色，仍是不紧不慢地行至床前，玄色道袍上以朱红丝线绣出繁花锦纹，表明了他的身份。
——荣耀观，百花阁。
孙哲平此刻自然晓得了己身不妥，而眼前是个道士。一旁的李迅他是有些了解的，长年累月待在泷泽追随轩翎，身上一般只有仙气而非妖气，便是荣耀观中老一辈的道士，能看出他身份的也是极少……就是说，这道士原不知他们身份，只以为自己救了俩凡人。
是他的瞳色暴露了他。
“唔，我只是头白虎。”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定定凝在他脸上，流露出肃杀之意，话语却平淡。
张佳乐将熬好的药放在一旁，桃花眼中流露出的全是笑意，“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喏，认出来了未？玄底朱纹……荣耀观，霸图阁，我叫张佳乐。”
李迅对张佳乐的行为颇为不解，孙哲平却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笑来，不言。
萧山上那老狐狸叶修是他旧识，与他提起过这名为张佳乐的道士。他原是百花阁阁主，后来遭遇一些变故，才去了霸图阁，也难怪会将百花阁的繁花绣纹绣在霸图阁的玄衣上。叶修与张佳乐算得上朋友，故而此人并不危险。
貌似还有些有趣。孙哲平想，若自己不是大难临头便好了。
此刻，泷泽。
“兆蓝——”藤蔓盘绕而起，幻为人形，“兆蓝！”
虚空中凝出人影来，眉眼平凡，却暗藏杀机：“轩少。李迅遇难，孙先生救了他，杀了一条恶蛟。其后孙先生眸中紫光忽而爆发，光芒散尽后我已寻不着他们两个。”
“如此……”李轩合上双眼，似是叹息，“无事了，你不必在意……孙哲平那家伙，向来是个能逢凶化吉的。”
仿佛他没听见，说出此话时泷泽中的树木被风吹得飒飒响。
荣耀观，轮回阁。
周泽楷与江波涛接待了不请自来的客人。 “喻某实在惭愧，若非当初多此一举，九江兄大约是早便离了困局，神君亦不必受锥心蚀骨之痛。”今日喻文州不曾穿着蓝雨阁道袍，神色是十万分的诚恳，“喻某思来想去，虽说二位多半不会怪罪，还是应来走这一遭，向二位赔个不是。”
他指的自然是当初江波涛陷入死局魂飞魄散时敛下一缕残魂的事。
那时九江已留了退路，便是要借着这一场劫难遁入人间不再受天界约束，散去的魂魄自会在凡间重聚，不过是花个几十年的事。他这么一插手，便又生生将九江魂魄归来之期延后了数十年。
“呵，喻先生此言未免太过折煞九江。”坐在周泽楷身边的人站起来，面上笑意温然，“若非喻先生敛下残魂，神君今日是个什么模样犹未可知，九江这一出‘置之死地而后生’虽好，失了神君便也没了用处。”
周泽楷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各停了停，不去接话：“人间，神气，乱。”
“……云泽神君？”江波涛闻言，略有些诧异地瞧向他，青年俊美的容貌上半分也不曾流露，那双眼却前所未见地锐利起来，“神君感受到了人间神气？按说人间神气与四方神兽一脉相系，神气混乱……岂非四位大人出了问题？”
喻文州敛了眉眼，沉默不语。
江波涛望向门外，此事绝非等闲，若是四方神兽，可不能等闲处之……
黑气凝聚成王座的模样，有一女子浓妆艳抹，身披黑色薄纱，慵懒卧于其上。
“殿下，轩翎君上幻化为人，为的是人间荣耀观虚空阁的代阁主，其人姓吴名羽策。”小妖前来通报，神色动作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僭越。
女子眉梢微挑，妖异的血眸中闪过丝丝玩味之色，玉手轻抬，“吴羽策……呵呵呵呵……若能将其掌控于手，何愁轩翎不站在本宫这一边？四方神兽厉害，可没有了麒麟守护，也不过只是那样罢了。”
小妖当即跪下，“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带回吴羽策！”
“荣耀观，虚空阁……”目送小妖离去，女子血红的眸中突然流露出复杂的神色，素手轻扬，一幅画卷凭空展开，画中人俊美绝伦，玉树临风，“……真是离你很近呢。你……还好么……”
玉冠束发，雪色锦衣，其上金线游走成龙戏祥云——不是别人，正是名为周泽楷的云泽神君。
那几只妖怪闯入虚空阁时，吴羽策正坐在院中刚被李轩修好的石凳上，悠哉悠哉地捧了一卷书来看。
“……这里是荣耀观虚空阁，几位怕是走错了路罢。”口中这样招呼着，吴羽策的手已掐出了法诀，有血红的长刀凝在他手中，散出妖魅之气。那家伙刚走不久，倒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东西上门，果真是要听他的，小心些……
红莲天舞既在，他吴羽策也没有任人宰割的道理。
为首的两名妖怪对视一眼，似是在确认吴羽策的身份。发觉这果真是他们要找的目标，眼神顷刻锋利如刀，“殿下有令，活捉此人，带他回去！”
“是！”其余妖怪齐声应道。 吴羽策笑了一声，没说什么，红莲天舞刀光刹那展开，仿若业火红莲，绝美而致命。
只他低估了这些妖怪的本事。
妖怪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血红的刀连同光芒一起消散，吴羽策半跪下去，毫无形象地大口喘气，身子因力竭而有些颤抖，眼角泪痣此刻尽显柔媚之态，而他对面站着一个男子，神态风流。
“阁下是来救我，还是也想带我离开？”一手捂住心口，吴羽策将双眸与男子的眼睛对上，意外地发现对方那双狐狸眼中满是漫不经心的笑意。“吴代阁主，我是叶修。”没有用“叫”，而是说“是”，似是笃定了他必定知道叶修是谁。
而他还真知道，“……原来是你。”
“自然是我。”叶修就站在原地，分毫没有上前扶起吴羽策的打算，“我和那只死凤凰估摸着有人要对四方神兽不利，而你们家李轩又身负守护神兽的使命，想来这些人是不能不管他的，而若要令他无暇他顾，最好的办法可不是绑了你去么？”
“所以你来找我。”吴羽策站起来，身子还有些颤，却站得很稳。
“所以我来找你。”叶修点点头，漫不经心的笑意染上杀机。
吴羽策只思索片刻，弯起唇角，“我随你走。”
“你今日有些不对。”韩文清坐在大堂主位上，眉头皱得颇紧。
张新杰叹了口气，一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合上双眼：“近来梦中总觉得自己非人，且一直有个声音在问我，‘你所知并非你真正身世，若我愿告知于你，你可想要知晓自己身世如何？’而我总无法给出答案。”
不是不愿，而是没有时间——他每日休息与起床时辰都有很明显的习惯，每次梦境都在这句话问出之后戛然而止。
韩文清张口还想说什么，叶修带着吴羽策自正门施施然走进来，“哟，打扰两位聊兴了，我们来避个难。”
张新杰起身上前，查看了有些狼狈的吴羽策，发觉他身上没有伤痕后才眨了眨眼，做出请的手势，“两位，坐吧。不过叶修你不能待太久，半个时辰之后观主会来霸图一趟。”
“嗯？”闻言叶修漫不经心地一笑，九条墨尾唰地亮开，略有些挑衅的味道，“你们那个观主也是，现如今最该做的可不是来霸图与你们谈心，要知道人间已经不太平了……以及，张新杰你不该担忧这个——”
他将脸凑到张新杰身前，用力嗅嗅，“你身上有……半妖半仙的气味。”
韩文清与张新杰对视一眼，都是一脸惊讶。
喻文州之事已瞒过了观主，他们只说蓝山上那妖怪不过是昔年受过其恩惠，这才与之同姓，甚至行走世间有时会用喻文州之名。但若张新杰身上再出些幺蛾子，观主恐怕会下令清查观中弟子身份……倒也不是厌憎妖怪，只是荣耀观确实不便留下妖怪弟子。
“不过妖气来自于你上一个除掉的家伙，仙气才是有些奇怪的地方。”叶修似乎看够了两人的麻烦脸色，施施然坐到位置上，也不管听闻这话后韩文清已然黑下了脸，身周散出肃杀之气。
吴羽策瞧着这两人一妖相处如此愉快，心下颇为感叹，观中的水还真是深，李轩为麒麟神兽，周泽楷乃一介神君，而这素来对妖手下不留情的霸图阁正副阁主，也与某些妖怪交好。
他一介凡人卷入这等风波，不知又将是何种结局……
“此非请求。”李轩站在藤蔓之上，从漆黑变得墨绿的眸子中不带半分情绪，“此乃吾之命令。”
他对面那头青鳞金瞳的龙忽而化作人形，青色长发披散在身后，金色瞳眸中流露出探寻之意，“荣耀观虚空阁，‘冰之鬼’李轩……？”
清风徐来，华发随风而起，而李轩轻勾唇角，“是虚空阁李轩不假，亦是麒麟一族轩翎。”
缥缈的虚影出现在他身后，正是一头墨绿色的巨兽。
“……泷泽，轩翎君上？原来如此。轩翎君上，王杰希失礼了。”青发男子敛了气劲，低头拱手施礼，“却不知轩翎君上前来微山，令杰希做这件事，究竟缘由为何？杰希与叶修有旧，他跟霸图阁渊源匪浅，是以有此一问，还望君上解惑。”
因他低下头去，故而不曾瞧见李轩眸中一闪而过的无奈之色。
微山王杰希，本是一只蛟妖，经历万年修为应龙，有了撼天之力。应龙少见，所以压根无人知晓……罢了，此刻尚不是时机。
“王杰希，吾无意伤害霸图阁，所作所为约莫也算逆天而行，汝所问愈多，来日逆天惩罚愈深。”李轩不愿多说，却也将后果同王杰希挑明，“吾以麒麟之尊令汝做下此事，原已是牵连了汝，汝若想日后安心存于微山，最好闭口不言。”
王杰希收手抬头，金眸对上那对墨绿瞳孔，而后沉静如水，“如此，君上有爱护之心，杰希自无不从。”
这边厢李轩与王杰希达成了一致，那边孙哲平与张佳乐间也毫无违和。
不过这种和谐很快便消失了，在孙哲平报出己身姓名之后。
“……你，叫做孙哲平？”张佳乐的神色猛然间变了，不再是云淡风轻的悠闲，而是不可置信与愤怒。“……是啊。”孙哲平不知他缘何如此，却并不否认自己的身份，“我……见过你么？”
张佳乐不答，只从袖中拿出一柄中指大小的剑来，血玉雕成的剑身上有繁花纹路蜿蜒。
孙哲平便也变了神色，一旁的李迅见状暗暗运气，以防面前两个家伙突然打起来。不料孙哲平并未露出对敌之色，只叹了口气，“原来是你。当初见你孤苦无依又天资出众，故引你入荣耀观中，想的是日后若荣耀观要赶尽杀绝，你总该念我恩情，哪知……”
哪知当初那小小孩童如今已成了俊俏青年，更与叶修做成了朋友。
“你当初说自己是荣耀观的，我入观之后便四处寻一名为孙哲平的师兄，又因剑上繁花纹路入了百花阁，以为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前任百花阁主，结果呢？”张佳乐冷哼，将那玉剑扔到孙哲平怀里，转头就走。
李迅又瞧了瞧孙哲平的神色，忽而放松下来，换上微笑。
——这位白虎大人非但没有半分后悔，反而一脸玩味啊。
而他瞳眸更从银灰回复成沉沉墨色。
轮回阁中。
“神君打算怎么办？”喻文州眼看江周二人并无开口之意，主动道。
周泽楷叹了口气。
虽则他说话总是太过言简意赅，但事实上云泽神君有血有肉，与这世间平常生灵并无不同。喻文州乃他旧识，江波涛更是与他心意相通，自然都明白这一点，也并不惊讶他会叹气。
“神君，依喻某拙见，不如先与叶修通通气，这万年墨狐狸聪慧异常，想必也发现了什么。另外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必定知晓些四位大人的下落。”喻文州平视周泽楷，再次开口。
叶修……
“又何必去找叶修？”忽有温和声音响起，打断了周泽楷及一旁江波涛未出口的话语。
轮回阁正堂中的青石砖地上骤然燃起火焰，朱红的火苗升腾而起，勾勒出一个人影。江波涛顿了一下，掐出召水法诀，碧水泛滥之间将那人影身上的烈火全部熄灭，留下身着朱砂里衣、外头罩了件金红古袍的如玉青年。
——而他身上不留半分水渍，亦无半点儿狼狈之色。
喻文州看清他眉目，却是克制不住地流露出了惊讶神色：“……林敬言？！”
那副样貌他是见过的，萧山上虽则叶修为尊，然这名为林敬言的妖怪修为亦是深不可测……但他怎么也没想过，林敬言会是……
“喻先生，久违了。”林敬言自然知晓喻文州的惊讶，他更知晓这一切全是自己亲手造成，“待在下重新介绍一番吧——尔等可唤本尊‘林敬言’，不过此种境况之下，本尊更愿听尔等一声……朱雀。”
四方神兽，火之朱雀。
“林先生……原来竟是朱雀大人。”喻文州合眼，心下慨叹。听叶修说起荣耀观兴欣阁的方锐与林敬言看对了眼，他本是十分看好的，叶修却隐隐有些忧色。他亦思索过为何，却万万想不到竟是因为这个。
若是朱雀神兽……方锐可是……
这一天诸事接踵而来，夜晚该入睡的时辰却仍不曾错过。
张新杰合上双眼，跌入黑暗之中。
“眼看着再过不久便要迎来大劫，你却要步青龙后尘入世轮回？”紫眸白发的男子坐在树下，目光中明明白白地流露出“你是不是蠢”的意味，“轮回之中会发生何事犹未可知，青龙到现在都不曾回来，现下你还要进去，留我和那火鸟应劫么？”
他皱眉立着，不知眼前人究竟是何身份，只注意到对方话中的“青龙”二字。
远处有一人缓步而来，一袭朱砂里衣，外罩一件金红古袍，及膝长发火红，眸中是血一般的妖艳。
“白虎，老远便听你又在发脾气，玄武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对他？”这人通身都是热烈之极的红，声音却温润如玉，煞是动听。
白虎……玄武？！
张新杰忍住不流露出震惊之色，眼中情绪却终究藏不住，幸好两人皆未注意他是何神情，是以不曾发觉。
眼前这紫瞳白发的男子显然便是红衣青年口中的白虎，那青年则应当是白虎先前提到的火鸟……或者说，朱雀。青龙入世轮回，而他——除两人之外立于此地的第三人，却是……玄武？！
“……入世，轮回？”他愣神之际，朱雀已从白虎口中得知前因后果，侧身用疑惑的目光瞧他，“玄武，你当真决定要这样做？若果真如此，我也不会拦你，不过不能这样便去。”
“火鸟！”白虎非常不满，紫眸中全都是不赞同，“你这什么毛病，他们做什么都要由着！把大劫都忘在脑后了不成？”
而张新杰电光火石之间已百般思量，生生压住了惊色，平稳迎上朱雀视线，“你想让我如何去？”
朱雀轻笑，脚下升腾起朱红业火，铺就一条小路蜿蜒至远方。他用手指了指这条路，“走过这业火之路，前尘往事尽数抛却，你可直去转世轮回，不必往地府一遭——只不过你一身修为灵根也将焚于火中，由我替你保管，以期你可转生为人，需要之时百年便能重归。”
抛却前尘修为，转生为人？
张新杰阖眼，不知心下是悲是喜，唯有轻叹：“……依你所言。”
白虎瞧着他踏上那条业火铺就的小路，终究是没再开口。
梦醒已是又一日。
烈火焚身之痛尚且明了，梦中种种清晰得难以忘记。
“新杰，你可起身了？”门外传来韩文清的声音，让他有些唏嘘，近几年来可少见阁主在他起身的时辰来叫他的门啊。“……阁主可先至正堂稍候，我一盏茶后便到。”一边感叹，一边也不忘了答话。
门口传来脚步声，韩文清应当是走远了。
张新杰舒了口气，少见地以冷水洗了面，随后打理好自己，从容出门。
霸图阁正堂中，韩文清仍旧坐于主位之上，叶修与吴羽策依次坐于左首两位，而张佳乐今日不知为何着了一身未绣繁花的玄袍，坐于右次座，将右首座空了给他。
“新杰？”韩文清见张新杰忽而停住脚步，有些不解，“你脸色似是不太好，又做了那梦？”
若只是做了那梦便好了……张新杰眸色一黯，迅即又打起精神，“并未，劳阁主担忧了。”却也不去坐下，而是转过身子对着张佳乐，“你身上有仙妖混合之气，还新鲜得很，昨日外出除妖了？”
“……没……我……”张佳乐站起来，显得非常慌乱，“我只是……救了个故人……”
故人么？听到这个答案的张新杰忽然露出三分嘲讽之色。这正堂里气味混杂，却并不妨碍他一一分辨，张佳乐身上的分明是……而叶修与吴羽策身上又各有玄机。
“张新杰，你今日很是古怪啊……你前几日之事我昨日已听老韩讲过，可要我替你瞧一瞧是谁在捣鬼？你知道，我们狐狸的鼻子还是很灵的。”叶修站起身来，九条墨尾招摇散在身后，却没掩住眸中丝丝担忧。
而他只是摇头，“不必。不过我倒真有一事要寻你来帮——告诉我朱雀的下落。”
叶修墨尾一甩，身周骤现杀气。
“九尾墨狐……叶修？”黑袍女子以法力幻成幕景，查看了虚空阁发生的事，秀美的眉深深蹙起，杀意十足，“想不到狐王之子竟甘心作为妖怪滞留人间，他亦想帮轩翎么？”
无妨，于我而言，不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雷山。
“先生，今日……您这是？”变作清秀小姑娘的蝶妖戴妍琦一如既往地跑来这里要挖些故事出来，却见这庐屋的主人着烈烈红衣，眉眼间沉静而带着些从容，正微垂着头坐在屋前，直觉告诉她必有大事发生。
肖时钦听见她来了，抬眼看了一看，伸手招她到自己身边，“小戴，你和学才、家兴是除我以外雷山之上的最强者。今日我便要离开雷山，兴许很久才会回来，我不在时，雷山众生灵有劳你三人守护了。”
“可是先生，我们……”远远比不上先生你啊！戴妍琦话未说完便被肖时钦的目光瞧得闭了嘴，小姑娘的脸都皱成了一团，好一会儿才舒展开来，颇为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先生，我晓得了，回去就转告方张两位哥儿。”
肖时钦这才笑起来，挥挥手，“这便去罢。”
戴妍琦化为原形，小巧玲珑的蝴蝶儿振动翅膀飞向远方，一路流光。目送她离开，肖时钦手中朦朦胧胧现出一柄长剑的虚影，唇边笑容敛去。
但愿此去后仍能以“肖时钦”之名回到这里，无论是雷山众人，亦或那人，都还有机会再见……
王杰希正对镜调息。
那镜子中却不曾映出他的脸，而是空茫茫一片。
“……虽则是麒麟神兽，但你身为应龙已踏进神兽门槛，他的要求你大可不必应下。”镜里无边虚影中有声音传出，颇为不赞同王杰希日前的做法。 调息中的王杰希并未搭理这声音，脸色却渐渐开始变得惨白，似是苦楚难抑。
镜面泛起波澜，一只修长的手缓缓伸出镜外，接着是头、身子、腿，最后是另一只手。方士谦顾不得打理自己，正要掐诀给王杰希缓解伤势，发现已有人在他离开镜中时来到这里，正施法助王杰希压住翻腾气血。
这人一身烈烈红衣，眉眼虽然平凡，衬着衣裳也能现出三分凌厉。
“……雷山，肖时钦？”方士谦略有些印象，认出了这人的身份，却又有些疑惑，“你怎来了此地，还穿成这个鬼样子？”
肖时钦刚收回手，闻言身体一颤，有种杀了这家伙的冲动油然而生，什么鬼样子？我不过是穿了……该穿的东西罢了……
王杰希睁眼转头，金色眸中流露出同样的疑惑，却只为了肖时钦的来意，“不知肖先生来微山有何事，可是要让杰希卜一卦？只先生方才看得分明，杰希如今是心有余力不足，若先生不急还请三月后再来，若急着求一个结果，不妨去荣耀观轮回阁。”
他先前能算出周泽楷的命数，自也算出了江波涛的来历与本事。
“……两位误会了。”肖时钦起身退后两三步，双眼对上王杰希的金眸，把那疑惑看得清楚明白后叹了口气，忽而单膝跪下，“行灵今日再立此誓，奉王杰希为主，敌主之敌，友主之友，剑在主存，丧主则行灵已亡——若违此誓，永绝于世！”
缕缕五彩光芒自他身上溢出，融入王杰希手中，在他掌心凝出一柄长剑的模样，“……原来先生是剑灵？”
肖时钦曾以万剑御敌，几座山上的妖怪们都以为他是剑妖，不想他竟是剑灵——灵与妖不过一字之差，剑灵与剑妖却天壤之别。
但为何肖时钦要认他为主？
“肖时钦，你认杰希为主有何心思，不妨直言。”方士谦神色有些不好，开门见山地道。
外头天色暗暗，肖时钦的眸光亦黯淡不少，又一次叹气，“非我认他为主，不过只是万载后的重逢——你们许会不信，然我所言俱是事实，行灵剑与剑灵生来便只一个主人，漫长岁月前我早立过此誓。”
万载后的重逢……万载前他一介水蛟，不过初生……
王杰希的瞳孔微缩，大抵明白了些许：“算周泽楷命数后我曾再次卜卦，由是得知人间神气已现混乱，可始终算不到破局之法——原来并非我修为不够，而是我本身早已深入局中……”
算命之人，算天算地算生死运道，独独算不出己身宿命。
肖时钦勉强笑笑，没有接话。
林敬言与周泽楷三个达成一致后便留在轮回阁，但没去兴欣阁那里瞧上方锐一眼。
今日大清早起来，他想着终归是心尖尖上的人，还是决定去兴欣阁探上一遭。步子刚迈了些许，便被一只老狐狸给拦了下来，“叶修……？”
出现在林敬言房外的自然是叶修、张新杰、韩文清与吴羽策四个。
林敬言的神色并无变化，只是笑了笑，“你保下吴公子莫非有困难，还要寻我帮忙不成？”
“羽策一介凡人，可不敢劳动大驾。”听他提起自己，吴羽策眉梢微挑，眼角泪痣似带着些许嘲意，却又看不分明，“说起来倒也是要谢谢林先生，毕竟先生帮的可是那个没头脑的。”
喻文州恰自长廊走来，瞧见这个阵仗，微微摇头停住脚步，被宽袖掩住的手指掐出法诀来，并非攻击，而是传讯。
张新杰余光瞟了他一眼，慢悠悠开口对林敬言道：“朱雀——三百年倏忽而过，如今到了取回我的记忆和修为之时，你不用再辛苦。”
“……呵。”闻言林敬言便将目光停在他身上，眼中有些笑意，又有些感慨，“你也知以红莲业火保存你的东西并非易事……昔日你受烈火焚身之痛方舍弃一切，此刻再受一遭自可将它们拿回，只你目下不过一介凡人，红莲业火可受得起？”
叶修与韩文清对视一眼，两双眸子里都是同样的疑惑，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收到传讯的周泽楷与江波涛二人正好赶到，错过了前情的他们只听得张新杰最后一句：“红莲业火又如何，三百年前我受了，如今也自当受了。”
强劲气浪翻涌，靠得近的韩文清、吴羽策与叶修被生生扫开。虚空凝出一朵红莲，花瓣纷飞而落，落地便燃起朱红业火。张新杰与林敬言就站在业火之中，全身皆被渐渐覆盖。
由始至终，张新杰不曾哼过一声，亦无痛苦之色。
“……这是个，什么情况？”周泽楷与江波涛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叶修回头一看，方锐的表情几乎算得上目瞪口呆，停在了江周两人后边。
……来得可真是时候。
叶修走过去几步，“他替张新杰保管了些东西，如今要还罢了，你不须想太多。”
方锐还是一副呆愣的模样。
昨日晚间李轩来找他，问他林敬言可在兴欣阁，他答林敬言自然是在萧山，李轩却说不然，还说林敬言多半已到了荣耀观中，是以他今日清早便起了，本是去虚空阁寻好友吴羽策，却被告知后者昨日便离开观中，只好来轮回阁寻周泽楷，不想……
业火熄灭。
林敬言仍立于原地，张新杰踏过的位置却只剩了细细粉尘。
瞧见方锐来了，他亦不曾慌张，“昨夜睡得可好？”
“……好。”似是终于回神，方锐急急上前几步，“老林你……可还好？”
林敬言不答，目光转向地上的尘粉，墨黑的瞳眸骤然变成血色，黑发渐渐生长至膝，而后染上火焰的红。他身上金红古袍无风而起，掀动气流将那些尘粉扬洒入空，缓缓凝成人的模样。
血肉重生，容颜未改。
张新杰睁开眼，墨蓝色的眸子中无悲无喜。他身后长发自根及梢一点点变为琥珀之色，身上披起茶色古袍，其上有墨蓝纹路勾勒出山川大地，而后有一虚影浮现在他身后，却是通体墨蓝的庞然巨兽。
林敬言抬眼与他对视，语调温和一如当年，“三百年倏忽而过，欢迎回来，玄武。”
四方神兽，土之玄武。
“……朱雀，你这样说，我实在惭愧。”张新杰瞧了瞧他的神色，平稳地落在地上，敛了眉眼。
你回来了，白虎却重伤失踪，青龙至今未有下落，而我亦……这次劫难，要劳你多担待了……林敬言合上眼，身影顷刻间化作烈火散落于地，随后恢复成浑身浴火的神鸟模样，再无声息。
“……四方神兽，白虎朱雀不过尔尔，青龙虽尚无下落，然它即便归来，少了其他三方神兽，单青龙一个亦成不了气候。”女子仍然坐在王座上，查看所发生之事，她的目光扫过一圈之后定在周泽楷身上，余光却瞥见他身边的青年。
幕景骤然消失。
闪电破空而来，将她身下王座劈散，女子站了起来，眉目中流露出浓厚的杀意，“九江……你竟然回来了！好，很好……本宫能杀你一次，便能杀你第二次！”
“老林！”“朱雀！”方锐与张新杰同时做出反应，方锐是狂奔到神鸟身边，然因那烈火不得接近，张新杰则运起修为，以厚土盖住火焰，而后快步上前查探林敬言的情形。
“张新杰，他如何了？！”火焰虽灭，方锐却只能看着神鸟干着急，便转头去问一旁的张新杰。
后者正要答话，忽有女子柔媚之音响起，“他如何了不重要，重要的是玄武大人，您还是陪着朱雀大人一同沉睡下去罢。”
黑袍女子凭空出现，那话先是对着张新杰说的，而后目光却停在了周泽楷与江波涛身上，神色狰狞，“想不到九江大人还能重现世间，本宫可要开心死了——切骨之恨，杀你一次怎能抵过！”
周泽楷、江波涛与喻文州的神色皆是一变，“九……”“九姑娘？！”“九公主……？”
这黑袍女子不是别人，却是当年设局令江波涛以魂飞魄散这等惨烈形式告别天界的九公主落黎。昔日九江魂飞魄散后云泽神君怒而出手，将九公主自天界打落，原以为她必定重伤不治，却不料如今看来她非但生龙活虎，还借机弃仙入魔——
那滔天恨意便是她修魔的绝好支持，短短百年她修为已远在周泽楷之上！
张新杰面色不变，起身立在林敬言身前，抬眼去看落黎，“本尊还当是谁应了劫数要搅人间一个天翻地覆，原是天界九公主殿下。吾等四个于仙魔一道本无好恶，然公主为一己私欲祸及苍生，实在是太过无理取闹。”
青龙白虎不在，朱雀受伤，这里唯有他能与之一战，但眼前女子恨意与魔气皆现滔天之相，恐怕他亦难守住性命……
「我留下来对付她，你们带林敬言走。」他暗自传音与叶修、喻文州及周泽楷。
“玄武大人可是想让他们离开？”落黎忽而咯咯笑起，“那可不行……本宫还想着，要让他们为您和朱雀大人陪葬呢！”
“是你说陪葬便能让他们死的么？狐王之子、天界神君，还有个虽未得封神君名号却实力不输分毫的九江……公主可真是好大的口气。”白发紫眸的男子缓步而来，眸色略有些浅淡，步伐却极坚定。张佳乐跟在他身后，脸色很是难看。
张新杰迅即看出了不妥，“白虎？”
孙哲平侧头，唇边勾出一抹笑容，“无妨，我总不会让你与朱雀来受此次劫难。”
张新杰沉默。
叶修环顾四周，忽而笑出声来，“九公主殿下既然不过是想要我等或妖怪或仙人的为几位大人陪葬，想来也看不上荣耀观这几个牛鼻子道士的性命，何况他们几个压根不是公主的威胁，放了也罢。”
韩文清闻言，狠命瞪他一眼，“放我我也不会走。”
“老林不走，我怎么敢走？”方锐苦笑一声，抚了抚神鸟羽毛，将头靠在它身上。
吴羽策回头望向虚空阁的方向，叹了口气，“就算我现在能走，稍后那傻子来此，我亦只能回来，还是省了这段路的工夫吧。”
“……一命抵一命，我也不能走。”张佳乐摇摇头，站在孙哲平身边，分毫不退。
落黎敛去笑容，脸色冷了下来，“既如此，那就都给本宫去死吧！”
挥出去的魔气却在半空被墨绿柔光挡住。
藤蔓盘旋而起，凝成玄色身影。李轩脸上全是微笑，“四方神兽护苍生安宁，此为他们的使命。轩翎为麒麟一族，便有使命护神兽安宁。公主若要杀了他们，不妨先从轩翎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以为本宫做不到？”落黎冷笑。
“……岂敢。公主如今修为已臻化境，轩翎与玄武白虎联手亦难以匹敌，然轩翎身负麒麟一族使命，吾未亡之前，他们都不能死。”李轩平静地回答。
落黎冷哼一声，魔气萦绕于轮回阁后院中，铺就索命的阵法。她的长发四散飞扬，皮肤变得青黑，眸中有血色光芒猛地爆发，“诛仙弑神，六道寂灭——”
所有人都被困进黑暗之中。
方锐伸手抱住神鸟，闭上眼睛；吴羽策立在原地，有藤蔓缠绕上他的手，随后便是温热身体靠来；韩文清感觉脚边有什么毛茸茸的，笑笑伸手抱起化为原形的墨狐狸；喻文州叹了口气，想起了小猫儿；孙哲平拉住张佳乐的手，护他入自己怀中。
唯有周泽楷，眼前一片繁花盛景，安宁祥和。
江波涛身周千万魔气侵蚀，却不能近他身分毫，只他脸色苍白，显见支撑到如今十分不易。
那魔气远不够此等法阵能聚起的程度，不过是落黎在折磨他罢了。她还存着这样的心思，神君应当不会有恙……而他必定也得搏一搏，天道轮回自有命数不假，可四方神兽若就此死去，人间大乱不提，一切平息之时又当如何，便是个大问题。
魔气顷刻散去。
江波涛不敢大意，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打算应对落黎接下来的攻击。
黑暗却渐渐散去，耳畔女子凄厉的吼声越来越清晰。
魔气终于完全散去。
众人定神细看，落黎伏在地上，身下鲜血淋漓，背上交错剑痕道道深可见骨，而她身后站着的人青发金瞳，手上一柄清灵长剑，正在滴血。
“王杰希？！”叶修眸中露出惊色。
可不是微山上的老大应龙王杰希？
“……微山王杰希，青鳞水蛟，经万载修为应龙——”喻文州换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那么……王先生就是青龙大人了？”
四方神兽之首，水之青龙。
却见王杰希咳嗽数声，而他手中长剑上化出个人，落在地上：“虽则你已是应龙，想要完全发挥出行灵剑本身的力量还是不行——何况你还受了内伤。轩翎君上，今后逆天行事之前还请先想想行灵，莫要鲁莽。”
叶修更惊讶了，“肖时钦？！”
“……行灵剑……咳、咳……青龙，若非有这……能斩万物的……神剑……你……焉能……伤到本宫……”落黎忽然开口，语调破碎。
李轩瞧瞧王杰希，又瞧瞧肖时钦，苦笑一声，“非是我不曾想过行灵剑，不过是青龙入世历劫万年，行灵剑不知所踪，况神剑只认青龙为主，旁人根本无法使用，再者即便是找着了行灵剑，谁知道它还认不认转生后的青龙？”
肖时钦冷哼一声，“君上此言差矣。即便转生，主上还是主上，若有需要行灵之处，行灵自然没有不认的道理。况且未曾找着便说这等话，可是不太妙吧。”
“……莫吵了。”王杰希好容易缓过咳嗽，“你们都道我是青龙，眼下看来并无问题，不过我尚未记起前尘往事，亦无掌水之力，今日前来不过是千钧一发，不得不为。”
他晃了晃手中长剑，瞧着落黎，“你既应了四方神兽之劫，纵然我不过一条水蛟，亦不能看着你为非作歹。何况——我不是。”
黑衣的女子冷笑几声，身影渐渐破碎，唯有那柔媚声音留在众人心中：“……哈哈哈……说得好听！四方神兽……九江先生——本宫，还会回来……！今日之仇，必亲手奉还——”
行灵剑斩魂弑魄，你大概是不会再有机会了，肖时钦耸耸肩，不过谁又能确信将来呢？
这场劫难来得汹涌，退得也快。
李轩拉着吴羽策回了虚空阁，韩文清则抱着叶修返回霸图阁，喻文州念着黄少天多半无聊便掐诀回了蓝山，江波涛与周泽楷对视一眼携手离开，将这院子留给四方神兽。
“你当真还未恢复？”孙哲平放开张佳乐，朝前走了几步，似笑非笑地瞧着王杰希。
肖时钦将头转向雷山的方向，无声地笑了一下。
王杰希又咳了咳，平静道：“是啊——不过治好你与朱雀还是无妨的。”青蓝色的光团从他身体中溢出，分成两份融入神鸟与孙哲平体内，而他金色的瞳眸中罕见地染上些许玩笑之意。
早已睁开眼睛的方锐看着神鸟变回林敬言的模样，急忙将他抱好，抬头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得看他想睡几个时辰了。”却是张新杰开口接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你带他回兴欣阁去休息吧。”
方锐放下心来，点了点头，抱着林敬言起身往兴欣阁走去。
肖时钦清了清嗓子，对王杰希拱拱手，“主上，行灵告退。若有需要，主上传唤行灵，行灵必会赶到。”“……去吧，以及……不必如此，肖先生，后会有期。”王杰希温和一笑，目送肖时钦身影消失。
“我回霸图了。”张新杰抬腿迈步，“你既受了伤，便回微山好好养着罢，其余诸事日后再分说不迟。”
王杰希不答，瞧了孙哲平一眼，笑着摇摇头化为龙形腾飞而去。
“他们都走了，那咱怎么办，也回霸图阁么？”孙哲平一脸笑嘻嘻的无赖样，回眸去看张佳乐。“……谁要跟你一起回霸图阁啊？荣耀观拒绝妖怪进出的好么，我这就回去把那只老狐狸赶走！”张佳乐狠瞪他一眼，施法遁走。
孙哲平叹了口气，看来路还长啊……无妨，还有的是时间。
—完—
一万二，这个系列终篇终于有了点样子（。
tag是蹭的，什么也别说可好（。
让我去补补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