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飘零世间,寄托三千年,抛来乱语狐言,吹梦到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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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愿意点开的你。

花月春风何如酒。

【喻黄/张安】曲终人未散。

我已经不想吐槽新版lo的临时文档保存问题了。
直接进正题。

顾曲成文系列属于《曲终人未散》的最后一篇(应该),与前文《乌篷谣》同背景。
老规矩所有小节名全部歌词。他她之分是CP问题,别找我撕,以及不接受除了文笔和情节安排之外的任何撕逼。
前文请戳顾曲成文系列tag,除天字十三杀外CP题目都有,不喜千万别点进去看。

【曲终人未散】

【曲终人未散·喻黄·飞雪,若花,擎缀枯枝,采几钱烹茶。】
天寒地冻,落雪飞花。
青年立于树下,伸手摇动低垂枝桠,其上积雪纷纷而下,融入雪白的地面中。
“如絮飞雪,降于人间,天地造化,聚之为灵……”寒风扬起他的衣袂,一头长发却安然不动,似是重如千钧。雪花随寒风而来,沉在那青丝之间,渐渐将墨色洗去,留下一片素白。
青年淡笑。
风雪在他身前形成一个旋儿,附近白雪都被卷起,那旋儿却愈来愈小,须臾平息。
有什么人睁开眸子,惊鸿一瞥似皓雪素银,定神细看时又似沉了深夜的黑。
他瞧见青年笑容,面露疑惑,“……你……在这儿做什么?”
诸多情绪藏于心间,青年压下随风纷乱的衣袂,温润柔和,一如古玉,“此刻落雪飞花,天地银白,我既出来了,便顺道取些积雪存于地下,待来年开坛破封,以陈雪酿酒烹茶。不知……你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取雪?”
他却只在手中吹了口气,飞雪聚集掌心,化为素白瓷坛。递过去,“这些当够了,如今风雪交加,能早回家,便赶紧回罢。”“……如此,你可有兴趣,随我一同离开?”青年仍是不紧不慢的语调,心头却转过千般思量。
换他一笑,“好。”

【曲终人未散·张安·薄雾,入画,画中人,和我一曲蒹葭。】
更深露重。
他还在画,笔尖染了墨色勾勒出一袭青衣。
笔锋一顿。
大团青墨因这一顿滴在纸上,毁了一幅佳作。
他心不静。
心不静,画不定,不必再画。张新杰起身,目光忽而落在窗边琴上。
青烟丝丝缕缕地飘出去,少年着素色纱衣,纤长十指拂过琴弦,手法行云流水,曲调悠扬,暗含婉转。
《蒹葭》。
有雾气渐渐自四面八方涌入,张新杰立在原地不动分毫,注视着少年弹奏琴曲,忘了收起那幅画。
自也不曾看到画中人那袭青衣随琴曲一点点褪色成不留杂质的白。

【曲终人未散·喻黄·浸墨,点砂,执子之手,提情深不假。】
翌日清晨,雪霁天晴。
天地之间再寻不到分毫银白,昨日风雪恍惚不过一场梦境,唯有他是真实。
“喻文州,此为我之姓名。”青年正在院中石桌旁坐着,梳理自己那满头华发,见他自房中走出,笑语盈盈。而他听闻此话眉头微皱,“我……没有名字。”
喻文州放下手中木梳,起身行至他面前,“如此,我便唤你‘少天’可好?”
“姓呢?”
“——有何必要?”
“自有必要。”
似是拗不过他,喻文州抬眼望了望晴空万里,日光洒透后驱散了些许寒意,终究是叹了口气,“不若就取一个‘黄’字罢。”语毕正了神色姿势,抬右手咬破自己的食指,就着一滴鲜血点上他额头,在眉心处留下殷红。
纵然又是这个名字,我亦不会让你再复从前命数。也罢,依你就是。
黄少天任他动作,墨色眼眸中既是清明,也是茫然。
喻文州又伸了左手牵他,将人带至桌前,重新拿起木梳替他梳发,动作流畅自然,并无半分不妥。
黄少天眼眸微深,却没言语。

【曲终人未散·张安·曲终,落罢,可是他,着素衣白纱?】
声尽,雾散。
少年抱琴站起身来,尚有些稚嫩的容颜上流露出丝丝赧意,却不开口。
“……你欢喜这琴,想同我讨它?”张新杰擅丹青,察言观色自是其中好手,看出少年心思,开口问他。
换来少年点了点头。
他却叹气表示拒绝,又在少年露出沮丧神色时解释道:“非是我吝啬,只是这琴乃爹娘遗物,实在不能转手他人。你若真欢喜它,日后来弹亦无不可。”
少年闻言,恭恭敬敬地将琴放好,目中全是敬畏。
“你……叫什么?”张新杰话出口有些失笑,自己在这山中居住得久了,竟连眼前少年明显并非生人都不去顾忌,看来活得还是有些许寂寞……
少年却看了他身后一眼,支支吾吾地念了个名字,随后化成青烟消失无踪。
“安文逸”……?张新杰回过身子看向那幅画,左上角随手题下的八个字跃入眼帘——“书文为乐,安逸自在”。
竟是他么……

【曲终人未散·喻黄·皑皑白雪,做我青蜡。一曲情重,一夜烛花。】
初春。
夜已深了,喻文州仍坐在案边,未有分毫安歇的打算。
黄少天站在案前,眼眸中的沉沉墨色开始变淡,神情亦愈来愈古怪。
喻文州垂头,伸手点了案上一只红白相间的蜡烛,火焰青蓝,映入黄少天的眼。
案上还放了一具琴,旁边摆着个香炉。早些时候黄少天问过喻文州用意何在,只得了个笑作回答,还颇有些不忿,此刻看着这琴,他却没了反应。
合该如此。喻文州长叹一声,手指放上琴弦,徐徐拨动。
却是《悼亡》。
“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之子归穷泉,重壤永幽隔……望庐思其人,入室想所历……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
温润如玉的嗓音念出无比哀伤的诗句,平添三分凄凉。
黄少天好似被定住一般,眼睛盯着那青蓝色火焰,听他弹琴吟诗。
一弹就是一夜。
那烛火亦燃了一夜,天明晨光大现时火焰熄灭,黄少天直挺挺地栽倒在地,眉心那点血朱砂暗了一分,渐渐合上的眼眸却又恢复了光华流转的墨色。
喻文州起身,抱他回了卧房。

【曲终人未散·张安·人若无,风雪抚琴,曲不终,为他。】
自安文逸初次弹琴后,每到更深露重的夜晚,他便现一回身,奏上一曲。
张新杰起先尚有些不太习惯,而后渐渐地便随他去了。
除开回答张新杰询问姓名的那一句外,安文逸再没说过什么,与张新杰却是愈渐交心,如高山流水、子期伯牙。
只他自己心知肚明,想的究竟是个什么念头。
这日安文逸再现身,环顾四周竟未发觉张新杰的身影。
这时辰了,他还未回来?安文逸心头一惊,又觉不对,张新杰从不曾在他出现的夜晚出门未归,且应知晓今夜更深露重,他必定出现,不该没有人影才对。
案上镇纸压住了一封信。
安文逸去屋外瞧了一转,仍旧未曾见到张新杰的踪影,回屋后才看到这信。
“文逸亲启——
“我本非闲逸之人,隐居于此浮生偷闲三载已是万幸,后又与你相逢,更觉苍天眷顾。
“只是为人自当有始有终,我既非闲人,便总要入世而去。不知你寿数几何,但愿新杰归来之日,仍能听你一曲《蒹葭》。
“张新杰 字”
安文逸放下信纸,回到琴旁盘膝而坐,乐声行云流水般溢出指尖。
——正是《蒹葭》。

【曲终人未散·喻黄·皓月盈缺,一晌白华。弦弦若问,何人作答?】
黄少天对那一夜琴音似乎并无所觉,仍是与喻文州一同生活,时不时对外头的世界做出一些猜测,逗得喻文州每每失笑,笑容之下却藏起了刻骨的冷。
此夜。
月光似皓雪冰凉,衬喻文州三千华发,颇为妖艳。
“少天,尚不安歇么?”他见黄少天仰头去望明月,眼中有片刻的苍凉,却仍笑意盈盈。
黄少天回过头来,摇了摇脑袋,没有说话。他眉心那滴血朱砂的颜色忽而鲜亮了一刹,喻文州神色未变,猛然出手落在他颈后,随后揽住倒下的人,大步转回书房。
依旧是杂色的蜡烛,青蓝的火焰,和一夜不停的琴音。
“皎皎窗中月,照我室南端。清商应秋至,溽暑随节阑……岁寒无与同,朗月何胧胧……抚衿长叹息,不觉涕沾胸。沾胸安能已,悲怀从中起。寝兴目存行,遗音犹在耳……命也可奈何,长戚自令鄙——”*
喻文州容颜上的血色转瞬而逝,那《悼亡》声声哀怨如泣,似他心头之音。
而黄少天眉心血朱砂随琴音愈来愈淡。

【曲终人未散·张安·曲若无,青丝绕指,人不散,为他。】
牢狱中阴冷潮湿,实在不是个好去处。
张新杰瞧了一眼牢门外不远处看守自己的狱卒,心下微觉不安。
不知他是否见着了那封信,若是读过,大约会在那儿等着自己回去罢。
——只是等不到了。
张新杰并非画师,而是谋士。不仅如此,他还是这天下间最好的谋士。骁勇的大将军失去踪迹后朝廷各方都想拉拢他这个谋士,张新杰却一个也没答应。
得不到,便杀之。
纵然他已归隐山林,但只要他活着一天,就有为敌所用的可能。
名家谋士大多都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张新杰更是其中翘楚,怎会不知个中厉害,只不过他看不上那些人满心满眼的算计,不如大将军忠正耿直、令人钦佩。
况且,究竟是随着大将军征战多年的人,就算只是个谋士,亦承了将军的傲骨。于他而言,死有何惧?
斩首之日张新杰醒来,对上的竟是青年清秀中带着点慵懒的脸。
未等他开口询问,青年自身旁拿过一卷画轴,递入他手中:“你想知晓的答案,都在这画中了。”
画还是那幅画,“书文为乐,安逸自在”仍在其上,只少了一个白衣身影,留下一处缺来。

【曲终人未散·喻黄·焚香,燃蜡,成灰几处,谁为谁点下。】
日光漫撒,唤醒了黄少天。
炉子里的香尚未燃尽,而那根蜡烛上青蓝色的火焰也仍在跳动。
只绝了琴音,与弹琴之人。
他挥手幻出冰雪镜面,发现眉心喻文州点上的血朱砂已然消失无踪。
一如喻文州此人。
琴边所剩的不过是一块残缺的玉环,却晃花了黄少天的眼。
风骨雪身载亡魂,所成雪妖当以精血为引、性命为价,助其一生清明。
“……喻文州……”目光凝在那块玉环上,自黄少天掌心飞出无数雪来,将它包得严严实实后凝固成仿如水晶的小盒子,放在他手上。
“……喻文州……”他合上眼,往事历历在目。
不是来年开坛破封酿酒烹茶,怎么承诺未完便忽然离家?你可知此举任性至极,哪像是你这温文尔雅的能做出来的事?

【曲终人未散·张安·绝琴,也罢,为一人,守日暮天涯。】
张新杰焚了那幅画。
不仅如此,他还回了一趟隐居之地,将那里一把火给烧了,而后带着琴出了来。
然而琴弦尽断,再无声息。
有人问起,他只是笑,“世上已无《蒹葭》之音,这琴原是不要也罢的,不过想着是先人遗物,便留着而已。”
终其一生,他再不曾弹过琴,亦再不曾听过他人琴音,等着少年。
尽管他知晓,那名为安文逸的少年身为画灵连转世都不能,早已无缘再见。

—终—
*出自西晋潘安《悼亡诗》其一与其二。

呃……剧情线不知道清不清晰,没看懂的可以在评论问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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